(资料图片)
文/望月听雪 “胡人吹笛戍楼间,楼上萧条海月闲。借问落梅凡几曲,从风一夜满关山。”高适,曾祖祖父均为善战之勇士,以赫赫军功官至散骑常侍、陇右道持节大总管,“原是世代簪缨之家,但因为父亲的早逝使家道突然中落,高适因此从小就体验到了世态炎凉和生活的艰辛。为了出人投地,他刻苦攻读,习文练武,期待有朝一日重振家风。”国漫电影《长安三万里》,便是以高适生平为主线,于其暮年围困之时拉开记忆的闸门,回望长安,回望华夏锦绣山河,也回望往昔人生和挚友,赴边关立军功、投笔从戎之过往历历在目,宦海浮沉、戎马生涯之间落笔感悟,便书写下了一整个江湖的传说。画面播放近三小时,有盛世大唐,“长安一片月,万户捣衣声”;有边塞战火,“汉家烟尘在东北,汉将辞家破残贼。校尉羽书飞瀚海,单于猎火照狼山。山川萧条极边土,胡骑凭陵杂风雨”;有少年倜傥,“春风得意马蹄疾,一日看尽长安花”;有壮志未酬身先死,“少妇城南欲断肠,征人蓟北空回首。相看白刃血纷纷,死节从来岂顾勋”。最感动的莫过于,岁月如梭,边塞烟云之中,年过半百的高适,从传颂天下的诗中得知昔日友人之近况,或流放,或仙逝,或被赦,忆起年少之豪言壮语,“大鹏一日同风起,扶摇直上九万里”,“长风万里送秋雁,对此可以酣高楼”,然,世态炎凉、世事无常,从诗文间体会一个时代的变迁。文字是一种最深沉的记忆,历史尘烟里快被人们遗忘的故事、人物,会经由文字重回人们眼前,“谁念西风独自凉,萧萧黄叶闭疏窗。沉思往事立残阳。被酒莫惊春睡重,赌书消得泼茶香。当时只道是寻常。” 此书为肖复兴暖心回忆散文合集,“回忆与挚爱亲人、良师益友、街坊邻居等发生的故事,以敏锐与细腻的觉察,用记忆碎片折射出生命中的真善美”,将曾经的生活点滴以文字记录下来,平淡素静中自有一番时代所赋予的烟火气息,没有叱咤风云的烽烟战火,没有尔虞我诈的勾心斗角,“再回首生命中的那些人、那些事,独有一番感动与意味”,如同孙犁写的一篇很短的散文,《菜花》,“冬天的大白菜,放久了,菜头会长出黄色的小花来”,“人的一生,无疑是个大题目。有不少人,竭尽全力,想把它撰写成一篇宏伟的文章。我只能把它写成一篇小文章,一篇像案头菜花一样的散文。”这便是作者立意清远、娓娓道来的“赌书消得泼茶香”。 “溶解糖的水变甜、溶解盐的水变咸、溶解了阳光的水变暖,变得犹如母亲温暖的怀抱。”卷一所回忆的是那年的“老院岁月”,“一个三进三出的大院,在迎面影壁后面,有一个挺豁亮的空场,一左一右种有两株丁香树,一株开白花,一株开紫花”,每年春天烂烂漫漫开满枝头的簇簇花丛,对孩子来说,便是一场盛大的花事,“丁香树枝叶葱茏,洒下一地绿荫”,雀跃了一整个夏季,填满孩子心头的是没来由的满满幸福,“烂漫不过世间花,慢煮光阴一盏茶。” “这个世界上最先让我感觉到至为圣洁而宽厚的爱,而值得好好活下去的,一个是母亲,一个是姐姐。”写下这些笔墨之时,笔者感悟到的最深沉的爱,最为眷顾他的亲人,成为深埋于心底最悸动的情,皇城根下长大的姐姐义无反顾于最好的华年离开了家乡,远赴内蒙,而相思从此便充斥于笔者稚嫩的童心,“一股浓浓依恋的情感已经长成枝繁叶茂的大树,即使无风依然婆娑摇曳。”孩童会长大,会成为当初姐姐华年一般大,弟弟“报名去青海支援三线建设,一腔天涯何处无芳草的慷慨豪壮。天涯羁旅,茫茫戈壁”,成为姐姐心中永远的牵挂,不久后的一年,“我穿着姐姐亲手缝制的棉坎肩,带着她的棉衣、皮帽以及绵绵无尽的情意和牵挂,踏上北去的列车到北大荒”,于是长大的三个孩子奔向了不同的远方,没有诗,却带着心中浓得散不开得炙热亲情,“临行密密缝,意恐迟迟归。谁言寸草心,报得三春晖。” “有些人、有些事,尽管结识和经过的时间都不长,却刻进了记忆和生命的年轮里。”校园时光总是在魂牵梦绕之中没来由地便涌上心头,因为那是少年最为青葱青涩时光里的一抹绿意盎然,红墙绿瓦间,最璀璨最生机勃勃的时光就这样稍纵即逝,“草木茵茵竞绽香,碧空白鹭尽翱翔”,倏忽间便已白发苍苍,“锦瑟无端五十弦,一弦一柱思华年。”肖复兴的人生中重要节点自然是那个特定时代的产物,“荒原记忆”,“北大荒,对我而言,既属于荒原,也属于乡土。”因为那里承载了一个少年的希冀理想与成长,“两袖不沾尘,一轮明月照犹今,遥望故乡,难寐盼归人。夜阑人寐梦思长,冰心寄故乡,明月不知送我返家邦。梦里依稀到故乡,醒来难寐泪成行。”游子之心,只有经历过才深有体会,“从习惯性到非习惯性的变化,从自我的世界跳出来认识真正客观的世界,是我告别青春的重要节点”,“数简隐书忘世味,半瓯春茗过花时。寂寥终岁君无诮,正是幽居一段奇。”读他的文字,感动唏嘘之余,便是素色如锦、岁月静好的一片安然,“露暗烟浓草色新,一翻流水满溪春。可怜渔歌父重来访,只见桃花不见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