台剧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,这名字有歧义。
(资料图)
也不知道是“不良执念”的清除师,还是不良的“执念清除师”。
当然,这个不重要,重要的是故事里的两个元素:执念和书法。
先说执念,就是放不下的念头,执着于此,不得解脱。
有点像古人所说的横死鬼,横是四声。
所谓横死鬼,是指原本不该死的人却死掉了。
因为不该死,所以有未了心愿,或爱或恨,不愿往生,这其实正是执念。
再说书法,书法可不得了,当年仓颉造字,白天里天上就下起粟米雨,夜里鬼却在啼哭。
所以书法从它诞生的那天起,就拥有让鬼哭泣的魔力。
有了执念,有了书法,这个故事就有了灵魂。
用幽默化解悲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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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公蒲一永,是学渣一个。
他拿得出手的本事,只有打架和书法。
书法是家学渊源,书法讲究永字八法,所以他的名字里,有一个“永”字。
他经常被老师和家人问到未来有什么规划,他总说没有。
其实他偷偷在网上连载漫画,结果收获的全是嘲笑,最后他停更了漫画,梦想胎死腹中。
然而一场车祸,既夺走了他的父亲,又赋予了他一种能力——他可以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怪物。
这些怪物接二连三找到蒲一永家里寻求帮助。
蒲一永非常无奈,感觉自己家变成了网红打卡地。
蒲一永不知道的是,这些怪物是被他的书法吸引来的。
每当他运笔写字的时候,一条墨线就会在他家里冲天而起,远远望去仿佛大漠孤烟。
怪物们有的循着墨线,有的跟着墨宝就找了过来,第一只怪物甚至跑了足足五天。
蒲一永隐约知道的是,自己的爷爷好像也能和这些怪物打交道。
然而在梦境中,他看到年轻时的爷爷不愿意帮助这些怪物,他写出“独善其身”四个大字保护自己。
这当然是一个伏笔,说明帮助怪物解脱,并非没有代价。
也许要等到这部剧集的最后,我们才能够知道代价是什么,那必定很惨烈。
所以这注定是一个充斥着悲伤与绝望的故事,执念这种东西从来与快乐无缘。
但是巨大的悲伤,可能会让观众踌躇不前。
而导演平衡的办法,就是往人物身上灌入海量的幽默。
而这又是一种很高级的幽默,往往不动声色,突如其来。
比如陈楮英不经意间搬走所长的椅子,比如曹光砚在游乐场上演大型“真香”现场。
这种幽默感,有点像古早网络作家痞子蔡的调调,再往远了追溯,它应该师承日本漫画大师安达充。
如果说情节是一部作品的灵魂,那么细节上的幽默感就是一部作品的格调。幽默让这部剧充满了魅力。
执念诞生于悲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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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一系列关于执念的故事。
故事里没有鬼,执念总是寄托在某件事物上。
也许是一只石狮子,也许是一幅仕女图,也许是人行道上的图案,也许是一个仿真玩偶。
它们是人类的思念、悲伤和遗憾的具象化物,是被执念所映照出来的东西。
这是个有趣的设定。
它的好处在于,可以让故事没有束缚,任意挥洒。
蒲一永永远不知道,下一个找上门来的怪物,究竟是个什么玩意。
在这部剧的花絮中,导演林冠慧解释了灵感的来源。
有一次她与制片人骑摩托车经过圆山旁的一座桥,发现桥下有一个神秘的男人铜像。
仔细一看,原来是一名救人溺水的少年纪念像。导演想,如果这铜像活了会怎样?
于是就有了这个故事。
导演林冠慧
这部剧开拍前,导演问男主角曾敬骅:“如果有一天家人出意外离开了,你会敢去现场看家人的最后一面吗?”
导演自己给的答案是:纵使难过,也应该接受那样的现实,不要在往后的人生里留下后悔和遗憾。
这也成了主人公蒲一永的执念:“或许有一天,也能见到我想见的那个人。”
就像横死鬼一样,每一个执念的产生,都伴随着一场悲剧。
蒲一永的执念,来自于那场突如其来的车祸。
而第一个故事里那个丧尸的执念,则来自于职场霸凌。
霸凌的题材在影视作品中司空见惯,但创作者们仍然不厌其烦,因为它如附骨之蛆,如影随形。
《胜者即是正义》里,古美门给霸凌下了一个定义:欺凌的本质是气氛。
这是一场合谋,有加害者,有旁观者,唯独没有拯救者。
相比之下,第二份执念背后的悲剧更加惊心动魄——孤独死。
日本NHK电视台曾经拍摄过一部纪录片名为《无缘社会》,讲述的就是孤独死这种现象。
据说在日本,每年都有3万人悄无声息的死在家中。
这些人的尸体往往一周之后才会被发现,警察既找不到他们的身份信息,也找不到认识他们的人。
而所谓“无缘”,指的是失去了地缘、血缘和职场缘这三种最重要的人际关系。
影片里那位“大体老师”,正是一个失去了所有缘分的人。
父母过世,他失去了血缘,上司的一句闲话让他丢了工作,失去了职场缘。到他死后,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。
为了摆脱孤独,这个人不断地购物,只是为了把家里塞满,看上去没那么空。
他在自己的后背上纹了一个姑娘,只是不想独自一人。
但最终,他还是孤独地死去了。
第三个故事,我们惊喜地看到郑元畅出场。
他扮演一个因为自己的过失而失去儿子的父亲,他永远也走不出这巨大的悲伤,以及深深的自责。
这让人想起那部悲伤至极的电影《海边的曼彻斯特》。
说实话,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人无法理解这种痛苦。
创作者也只能尝试着去理解,而理解的结果是无解。
《海边的曼彻斯特》里有这样一段情节:当警察告诉主人公可以回家时,他抬起头,喃喃自语:我没事儿了?我可以走了?他站起身,慢慢向门口走去……
突然,他抢过身边警察的手枪,试图举枪自尽,然后被警察按倒在地。
在这部剧这个故事的结尾,郑元畅扮演的余镇元坐在窗前,向后一仰。
三个故事,带来三个悲剧。
三个悲剧,形成三个执念。
要是没有那搞笑三人组撑着,真不知道还有么有勇气看下去。
台剧迎来文艺复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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说实话,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过台湾电视剧了。
我对台剧最后的印象,还停留在扮演一永妈的杨谨华当年的那部《败犬女王》。
如今再见杨谨华,风采更胜往昔。
风采更胜往昔的,当然还有台剧。
琼瑶剧已经成为遥远的回忆,偶像剧也渐渐没落。
取而代之的是台剧的全面开花,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《华灯初上》《想见你》《模仿犯》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等等。
而台剧崛起的原因,与流媒体的兴盛关系密切。
近年来,像HBO、Netflix、迪士尼等流媒体重金砸入亚洲市场,拍出不少爆款剧集,比如《鱿鱼游戏》《黑暗荣耀》《弥留之国的爱丽丝》等等。
不过华语市场是一块难啃的骨头。
流媒体在中国大陆这边很难有所作为,于是他们把目标瞄准了台湾省。
近几年来,HBO参与制作了《我们与恶的距离》《通灵少女》;FOX参与制作了《想见你》;Netflix则参与制作了《罪恶者》《模仿犯》。
相比于日剧韩剧,台剧绝对物美价廉,制作成本远低于前者,而效果却并不逊色,再加上中国文化独有的审美,这是台剧复兴的原因。
而这一次的《不良执念清除师》,投资方是爱奇艺,同样是流媒体,大陆资本当然也可以躬身入局。
多年不看台剧,这部剧带给我极大的惊喜,要不是主人公们都操着一口台普,我可能会误以为我正在看一部日剧,而且是豆瓣可以打九分的那种。
于是乎,在这几年,随着各路资本的涌入,台剧迎来了“文艺复兴”。
作者丨牛角
永远的新文化报评论员
编辑丨 毛头 排版丨石页「注:本文部分图片来源于豆瓣及网络,若有侵权请主动联系我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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